《土街》：一个预言或预演？（转）

henry

《土街》：一个预言或预演？
英国《金融时报》中文网专栏作家 老愚


有学者称，中国大陆缺少描写“土改”的杰作，其研究以张炜的《古船》为范例，指出，暴力是地主的，也是农民的，大家都是私有制度的受害者。言下之意，公有制才能最终解决暴力问题。

中国活生生的现实足以证明此结论的天真与荒谬。继城市拆迁之后，大规模的“赶农民上楼”运动如火如荼。《新京报》引用学者的话称，土地问题已经占全部农村群体性事件的65%，也就是说，农村的不安定与地方政府对土地的“整理”有关。各地“诸侯”不约而同掀起的城镇化运动，意在攫取对土地的控制权，从房地产开发商和其他开发商那里获取超额利润。他们借此也可以向上贡献一份色彩艳丽的政绩表——新农村建设安居图。

土地名义上的拥有者农民缄默不语，也不会有人给他们提供发声的机会。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土地的他们，就只好把愤怒转化为一场场秘密上访。但陕西富平县对两位上访女的游街示众表明，地方政权其实有恃无恐。一场暴力剥夺合法地进行着。

这不由得使人想起那场六十多年前的“土改”。焦国标先生主编的《黑五类忆旧》第七期为“地主专号”，它的出版似乎契合了当下的现实需求。

在“解放区”进行的所谓“土改”，打出的旗号是“耕者有其田”，似乎要制造一个平等的起点，但为了凝聚人心，打破人们对既有秩序的顺从，不惜毁灭流传千年的人伦道德。他们生造出一个“剥削阶级”，通过斗争会，打掉士绅富有阶层的尊严，继而运用群众暴力手段，从肉体上消灭之，然后瓜分其财富、土地和女人。

意在解决财政危机的土改，最终演变成了一场血腥的掠夺和屠戮。

后果异常严重。

首先是阶级对立。革命者制造了一个紧张对立的社会。从来就没有一个财富均等的社会，财富不平等，是积累、传承、智力道德诸因素合力的后果，恰恰是一个公平的结果。追求所谓起点平等的“土改”，制造了一个新的不平等——还撕裂了整个社会，形成新的种姓制。原本属于社会精英阶层、实际主导乡村伦理秩序的道德楷模，被强行划分为社会的敌对者，沦落为贱人。在被剥夺与羞辱后，人身尊严被彻底践踏。声望卓著者被肆意虐杀，不堪凌辱者自杀，其后代沉沦，无后或与残疾者配偶，当局采取优汰劣胜的反进化论策略，企图让其绝种。由泼皮无产者组成的基层政权，摧毁了中国农村可能有的一条出路。

其次，土地从此被国家这头强悍的怪兽控制在手中，成为维系其存在的资本。这个资本不需支付任何利息，而且可以随意使用，最终衍生出一个庞大的权贵贪腐阶层。无产权的土地，是这个政权维系运行的筹码。一批不懂农业生产的基层干部，听命于官僚系统的反常识指令，极大破坏了生产力，摧毁了中国农业进步的基础。

更可怕的是，“剥削”等一系列臆造的概念，激发动员起社会底层的仇恨，人性中最卑污的东西披上革命的名义，左右人们的行为。叶匡政先生的“土改学研究”，为我们找到了那场运动的暗门。台湾“土改”的经验证明，自然与历史造成的贫富悬殊以及藏匿其中的暴力，并非一定要通过你死我活的方式消解，而是完全可以达成社会和解。

这场可怕的革命，是这个制度最核心的秘密，也是中国一个甲子以来乱象的根源。

人与土地疏离，土地成为统治人的工具。如今的农村土地躁动，正是那场血腥土改的续集，难以遏制的地方政府的饕餮之口，将把人们连根拔起，使那些尚可生存的人成为饥民，空前的生存焦虑席卷神州大地。不言而喻，它将摧毁已经相当微弱的乡村人伦道德，断绝乡村民间文化的命脉，使所有的人失去记忆，成为无根的流民。如果不能及时斩断权力之爪，这场新式共产主义大跃进，将使中国大陆陷入万劫不复之深渊。

在这个时候，长篇小说《土街》豁然再版。这部描述关中土改的小说，已经被埋没了十六年。文学教授们的势利与粗鄙，在此暴露无遗。在当年，与读者的疯狂追捧相反，中国评论家“出奇的冷淡”。因为按照传统现实主义标准衡量，这部小说显得不伦不类：你到底是写实还是夸张，人物的命运似乎也模糊不清，评论家不能理解这部“荒诞不经”的作品。当年，亦夫以欲望三部曲《土街》、《玄鸟》、《媾疫》名世，赢得了不能算小的“粉丝”群。多年后，还有一批忠实的“粉丝”在豆瓣上交流阅读心得，有人把亦夫的小说视为性启蒙老师，有的将它看作堪比《百年孤独》的中国魔幻现实主义标本。多少年后，作家陈忠实在为亦夫的另一部长篇小说《城市尖叫》写序时说，1990年代“陕军东征”被忽略的两本小说中，就有《土街》。

那么，《土街》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呢？“土街”是一个虚拟的村庄，在周朝故地扶风县治内这个偏僻、闭塞、愚昧的村庄里，人们被一种可怕的力量掀翻了，善恶颠倒，灵魂畸变，失控的原欲造出连天罪孽，一场大毁灭似乎不可避免。有评论家认为，“土街”的毁灭是整个人类悲剧的一个缩影，二十世纪中叶发生在“土街”的种种情景，就是《百年孤独》中马孔多镇悲剧在中国的重演。

《土街》的背景是“土改”，所有人物都因这场变故而改变。财主与贫农的对抗，既是实写，也是善与恶斗争的象征。推翻既有秩序，似乎建立起了新秩序，但可怕的是，这种史无前例的革命的结局是伦理的毁灭。按照作者的叙述，每个人埋藏心底的恶悉数被激活了，成为酵素，产生更多更大的恶，最终造成人性的大灾难。我们内心深处最黑暗的那部分，就这样复活了！在我看来，《土街》是一幅人性恶的核聚变示意图。作者扮演了精神病理学家的角色，他让我们看见什么样的元素碰到一起，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。体内的毒素，如何能在不经意间造出可怕的结果。这是一部寓言，也是一个对人类满怀希望者绝望的咒语。

有人贬损亦夫为“脏作家”，专写鼻涕、眼屎、垢甲、屎尿、吵架、性交等一干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。他们有所不知，那是因为他被这样的环境所困扰，那些场景自然成为他笔下人物的日常性行为。小说巨大的文本张力来自一种凄厉的真实，在对这个荒僻村落的描述中，“家园”不再是让人依恋的故土，而是一个欲望与仇恨栖居之所，弥漫“土街”的种种罪行：弑父、叔嫂乱伦、私奔、抢掠、暗杀、性虐……原欲仿佛是“土街”蠕动的原动力，肆意散播着罪恶的种子。两个家庭浊浪滔天的争斗，将人性之恶表现得淋漓尽致，微弱的善淹没于恶的海洋之中……令人唏嘘的是，亦夫的父亲因为《土街》得罪了乡邻而被迫离开故土。

有批评家概括该书的主题是“逃离土地”，并由此诘难作者：农民离开土地之后怎么办？这似乎不应由作者来回答。应该问的恐怕是：谁让农民离开了土地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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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enry

六十年一个甲子，果然是如此。六十年前，农民通过斗倒地主获得了土地，今天他们成了倒霉的对象了。六十年后，倒霉的该会是谁呢？想来想去，就是那些希望以房养老的人。以改革开放后的效率来看，六十年打个折，三十年吧。

提倡以房养老的人，显然是不看历史的。

不动产，这个名字起得太传神了。关键就在一个“不动”上。很多人还纠结于什么七十年产权。可以肯定的说，根本不可能等到七十年，就让你滚蛋了。七十年，别人早饿死几回了。

买房，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别人以更高的价格从你手上买走。除此之外，没有任何意义。就象股票，你投资的上市公司尽早有一天从这个地球上消失，而且一般不会让你等太久。

henry

半夜学鸡叫的周扒皮和造水牢的大地主刘文彩的很多恶行，都是子虚乌有的。可惜已经被斗倒了，臭到现在。

litaoo

恩，世间万物都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